臼井/聖火靈氣二階結業的夜晚,走在敦化南路上,行經遠企的噴水池。
上午才剛進行超時空療癒,立在這美麗的夜景,看見了24歲的自己。正捧著《為自己出征》的書,專心地等著一個人。
前一天晚上,我們才講了超過八小時的電話,話筒貼著的耳朵還熱燙燙的發紅,兩個端點的心,好像一下子靠得很近。我們在一次企劃會議上重逢,會議上的碰撞,共鳴震盪地讓嘴角上揚成一個極美的弧度。我只知道我們來自不同體系的相同社團,而他,是一個傳說。
那是第一次接到他的電話,非公務的聊天,忘記交談了些甚麼,只知道,忽然地,傾心了。
約了隔天晚上一起用餐,路癡的我,輾轉了幾趟公車,提前到遠企等候。
從天明的傍晚,等到天幕暗黑,噴水池的舞動身影,彷彿自己悸動不已的心。反覆讀著《為自己出征》,候著他的身影。
一招手,兩個人的笑臉含量著稍許的尷尬。坐在遠企的高級餐廳,我在他的身上,尋找昨日電話裡交談之際的傾心。
一樣是聲線迷人,怎地忽然跟對座的人有點比對不上。隨著他言語的曖昧,漸漸地,好像聽見內在正在漸次剝離。昨夜的知心,怎地倏然變成都市男女情慾的追尋。內在忽地出現框啷一聲,彷彿如夢初醒,我看見自己站起身來,頭也不回地離去。
那一天,走出遠企,風微微,淚水爬滿臉。不知走了多遠,才終於抵達公車站。
也許,那份傾心,其實是在找自己的鏡影。我以為我被懂了,其實沒有。就像為自己出征的勇士,整天想著要去救公主,但哪裡有公主需要被救呢?勇士能救的,是自己,那個困在高塔上的自己。
十八年後,我在噴水池前,對著那個期待夢幻戀曲的自己,微笑著。我想,當年那個莫名的推開椅子起身的當下,或許就是這個當下我,回去拯救了過去我。
很美的心傷,很美的未成戀曲。不管結局如何,但美的是,煲了八小時電話熱線時,我的傾心相對,還有等候時的縷縷悸動。
十八年後,走著,一樣迎面襲來微風。卻能哼唱著彭佳慧的《舊夢》……
『微微風湧起舊夢 拾起一片回憶如葉落
再也想不起難忘的是什麼 多情多怨 多傷人重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