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本來以為又是一齣講癌末遺願清單完成+一路玩到掛的日本版,但是看到由渡邊謙、妻夫木聰、杉野遙亮、滿島光(只出現幾幕)、加上北川悅吏子編劇這樣的卡司,還是決定要給它兩個小時。
哇~不得了!!!這根本是讓每個人素顏素心登場,在其中,根本不是演,而是非常真實地與角色合一。(如果是妻夫木聰迷的,請一定看這齣,彷彿看到《水男孩》長大後的他,即使曾經如何的風光,但生命中途總會面臨生死最真實的叩問,而那一刻的迷惘無助與吶喊,甚至痛哭失聲,又笑又淚的,是讓人視線離不開螢幕的妻夫木聰啊!)
飾演癌末病人的渡邊謙,不修邊幅,那個眼袋,黯沉的膚色,完完全全呈現癌末病人的樣態。他曾是得獎的作家,曾經在文壇風光一時,但在臨末卻覺得自己一事無成。對於青春不復任何記憶的他,卻在遺願旅途中,重新邂逅了高中的初戀。那段青澀的年紀,什麼都沒沒敢說出口,無聲的情感默默堆疊在眼神流轉、在每次圖書館借閱登記與還書、在教室工具箱的門板上刻寫長大後的志願……。在生命最終即將告別時,再見初戀,雖然風華已逝,但彷彿有機會為彼此情感萌芽的初端畫上完美句點,彷彿一輪明月高掛山崗。
飾演本來是天才外科醫師,卻因為在開刀房面對恩師的病況束手無策,從此再也無法執刀的妻夫木聰;轉為內科醫師時,又因為自己母親癌末時的無能為力,漸漸失去了身為醫師的信心,加之妻子帶著小孩與他離婚,他開始自我懷疑。醫師與神的距離,到底界線在哪?到底是神假借醫生之手予人掌握生死大權的假象,或其實是人僭越神格?
妻夫木聰從藥劑管控室帶著兩管藥(竟然有一管鉀劑,可以讓人完美無痛死去啊),騎著重機載渡邊謙出遊,他把無能為母親做的,藉著渡邊謙完成。
期間有許多的交談都動人至極也發人深省。
就像渡邊謙飾演的成瀨說的,很多看電影的人、看小說的人,會以為癌末的痛楚就在那幾秒幾幕,斷氣之後就再也無痛。但真實並非如此,那個痛楚是不知道終點在哪裡,綿延許久,想求一死了斷,卻在反覆的疼痛控制中,清醒地一次次經歷著。
讓我想起自己父親癌末,他不願世界只有醫院的天花板,所以選擇居家安寧;他不願在嗎啡協助下,失去意識經歷生死,於是只願打低劑量的止痛劑,強忍如噬骨之痛,為的就是清醒面對死亡。但還是會疼痛到無能為力,面部表情扭曲,最後意志再也經受不住而送醫。
電影中有一幕本來是年輕醫師(杉野遙亮飾演)加入壯遊,本想藉機偷走兩劑藥管歸還醫院,避免妻夫木聰鑄下大錯。成瀨卻哭求年輕醫師不要帶走藥劑,他說,那是他的護身符,在他快堅持不下去時,可以相信有一管藥可以讓他解脫。大家都以為他一心求死,但其實,他最渴望的是,活下去。
而年輕醫師也因為見到醫病之間融合的臨終陪伴(適度的止痛,很多的安撫與陪伴),決定不干涉妻夫木聰的行動。
他對著妻夫木聰說,「在成為醫生之前,我們首先是人,無論醫生或患者,我們都是血肉之軀。」
這說的是,我們常希望醫生是神,救死扶傷,默默將醫生推向神龕。卻忘了,醫生也是人,就算技術再強,也總有兩手一攤,無能為力的時刻。有時面臨至親或好友的病痛,也只能像個無助的小孩,哭求神明再給時間。
這部電影,沒有給出關於生死、關於臨終安寧照護要去向哪裡、也沒有誰跟誰最終達成了和解。
很喜歡最後ending所演,妻夫木聰握著一個癌末病人的手,而那個老婆婆說,「這讓她想起,就像兒子小時候的手;也像已經去世很久的老伴的手;也像她小時候緊緊牽著的母親的手……。」
在人生最後的謝幕時刻,也許陪伴我們的,只有我們曾經好好活著、駐留在我們心上的美好時刻。
強推,必看,哀而不傷!!!
#妻夫木聰最後對婆婆說,「如果我有一雙那麼美好的手就好了!」
#妻夫木聰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大的安撫魔力?
#Netflix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