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和我的小傷疤》接納生命裡的傷

曾經在一次催眠個案的實作時,邀請個案先朗讀這本《我和我的小傷疤》給自己的靈魂聽,他緩緩地隨頁念著,最後當我們要進入潛意識調取生命創傷記憶前,我問個案,能不能為自己的傷命名,他遲疑很久,最後指著書頁上的佩佩二字,也是繪本中小女孩給自己的傷疤取的名字,我猜,他應該也希望,生命中的創傷也能如同故事裡的佩佩一樣,因愛自由。

為傷命名有其意義,當我們賦予傷名字,代表我們認領了這個傷回返生命,去了解傷的起源,以及它存在生命中不願離去的原因,一定有一個失落的自己存在其中,需要我們用愛將傷認回,而不將之排拒於生命之外。有一天,傷會痊癒,像是結痂,會脫落。

雖然繪本讓傷疤有明顯的形貌,但閱讀繪本時所深想的另一層隱喻,或許是因為深度連結成長過程中的傷,有些已經結痂,有些還滲著血,每個創傷的外貌看起來都醜醜的。像繪本裡說的,每個人都有傷疤,長的地方不一樣,更何況,有些內傷是看不出傷痕的,像是結痂在靈魂深處,等待著它啟動修復與自癒。作者碧翠絲‧阿雷馬娜也透過小女孩與小傷疤的情感互動,提醒我們,將自己視為容器,溫柔對待傷疤。

我記得小時候詢問父親傷口何時會好,父親總說「過兩天」,過了兩天之後還是沒好,再問,還是得到這個答覆:「再過兩天」。許多個兩天後,傷痊癒了,記得幼年的我,歡天喜地的為「過兩天」預言感覺神奇。書中的小女孩,也是被大人呼呼秀秀後,指日期待著傷痕所結成的痂離開。

因為這個痂總是賴著一直不走,小女孩乾脆為之命名為佩佩。忽然某日,佩佩開口對她說話。

這才是我覺得在小孩的世界裡,最能發生的神奇自癒歷程。每個小孩都擁有與萬事萬物對話的能力,當我們與傷連結,傷會自述,能與我們對話、交流。在小女孩感覺無聊到爆的鄉下假期時,佩佩成了小女孩傾訴未來與夢想的對象,就像真摯的好友一般。正當小女孩漸漸習慣佩佩的相伴,佩佩卻決定離開小女孩了。

她們之間的對話,溫柔地讓人心醉。

「你看到了嗎?最後,我也跌倒了。」佩佩說。

「嗯。」小女孩吸著鼻子回答。

「沒有我,你會更開心地。」佩佩說。

「嗯,我會的。」

小女孩將佩佩放在罌粟花叢裡,讓它化作春泥更護花。而生命持續前進,小女孩偶爾看著痂離開的膝蓋,偶爾會想起佩佩,想知道它去哪了。

我喜歡小女孩在書末說的,「不論她在哪裡,我都希望她很快樂。」

心理創傷治療大師彼得‧列文在其著作《喚醒老虎》中曾提到:「如果能善用和調動給我們帶來創傷症狀的巨大能量,便能轉化創傷,使我們邁入更高的層次,足以自我療癒、掌控身體,甚至增長智慧。創傷一經療癒,就會成為寶貴的禮物,使我們重返潮起潮落、充滿和諧,滿是愛戀和憐憫慈悲的自然世界。」

讀著《我和我的小傷疤》時,好像也能療癒生命中的傷,並能深刻領會這些傷,其實都是生命裡珍貴的禮物,或許跟書中小女孩一樣,懷抱著愛與祝福,祝願傷能自由快樂。

《我和我的小傷疤》

文/圖:Beatrice Alemagna 碧翠絲‧阿雷馬娜

譯者:尉遲秀  出版社:聯經出版

(文章為撰文者感受延伸,非原著作家的理念。若有轉載引用,請註明出處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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