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「如果沒有遺憾,就不會有所謂的創造,只有承擔代價的人才能有所創造。」——卡爾·榮格
榮格的意思是,拒絕承擔現實責任,不願承受人生遺憾的人,很難找到生命的意義。他相信,遺憾是我們為生命必須支付的代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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創造是一個減法的過程,意義是源於我們如何詮釋那被排除掉的可能性。如果人不願放棄,那就會連可詮釋的材料都找不到。
從這一點來說,是「失落」定義了我們的人生,而不是成就。
這就是榮格在著作中曾提及的「黑暗之神」。他的存在,就是意義的存在。受苦的經驗,激發了我們努力想去瞭解黑暗,與黑暗整合的願望。至深,使我們處於至高,我們會在那裡找到自己的個體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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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在找到個體性的前提下,人的創造才有資格被稱為「創造」,否則,就只是對他人生命的複製。
時間雖是無限的,但我們的生命卻很有限。用動漫《葬送的芙莉蓮》來舉例。芙莉蓮是在勇者欣梅爾老死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的,對身為長壽精靈的她來說,征討魔王的10年不過漫長人生中的短短一瞬,但那卻是整個勇者小隊不再復返的青春。
隊友去世的遺憾,在她心中駐足的那一刻,這個活了超過1,000年的精靈,才開始有了她的創造。在那之前,打敗魔王只是她心不在焉的一份工作,她人「在」,但她不「是」。
她以為永恆等於無限,但必死的渺小人類夥伴卻教會了她:真正的永恆並非來自無止盡的時光,而是來自那些曾經深刻投入的瞬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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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選擇,深刻投入,承擔遺憾。生命的深度才會向你展開。
有時候,缺憾裡頭,才有我們身而為人需要的深度。真正的完整,並非光鮮與完美。
誰要是拒絕了黑暗之神的到訪,誰就拒絕了生命。所以榮格要我們面向死亡,否則我們就無法好好活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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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之所以創造神話,是因為死亡迫使我們尋求意義,並讓人為自己的存在感到焦慮。多數現代人已經不再相信古老的神話了,榮格對此提出的解方是:創造屬於你個人的神話。
別忘了喬瑟夫•坎伯在神話中發現的英雄公式:離開熟悉的地方,進入黑暗或陌生之地,在那裡受苦,瓦解舊的自我,找到力量,整合,而後歸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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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見得要是社會標準下的英雄,但你必須是自己生命中的英雄。
據聞榮格曾這麼說:「世界會問你:你是誰?如果你不回答,世界會告訴你;你是誰。」他的意思是,不肯自我定義的人,就會被世界給定義。
創造不僅是藝術家的專利,而是每個人這一生的使命—去創造自己的故事,去賦予生命以意義。
接受自己的遺憾,充分地去體驗生命的完整性。
接受自己的遺憾,充分去體驗生命的完整性。你所承受的一切,終將成為塑造你的養分。
——《活出你的本來面目》鐘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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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要成長到一定年紀(不只身,心·靈都須成長),才會接納自己生命裡的遺憾。從尋找「Why me?為什麼是我」、「What happened?」⋯⋯到後來,去詮釋與定義,有這個遺憾,我一路以來做出什麼選擇。
因為不願成為某人的複製,也不願小孩走我曾經走過的路,於是願意創造。我想,從「在」,轉變爲「是」。
這個創造,會是一生持續不斷的進行式,持續解構與再敘事,因為人身難得,此生難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