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悲傷一些字句;
那些沒說出來的傷痛,
會對負擔過重的心低聲私語,
並把它弄碎。
—莎士比亞

如果我們從不挑戰父母所要求的絕對忠誠,就永遠看不到自己如何透過那些承襲自父母的、對於自己的過度苛刻觀點而傷害了自己。要是沒有暫時的情緒距離,我們就會難以認知到並放棄父母對我們的破壞性論斷和信念。在感覺上與他們疏離一陣子,會給我們需要的時間,去打破自貶自嘲的習慣,並且用自我支持的習慣來取代之。
……..
如果倖存者的父母在過去或現在是過度失能的,即使他們處理了對於父母的大量憤怒,可能還是無法回到愛他們的狀態。有些倖存者很震驚地發現,他們以前以為自己愛父母,但其實那種愛從來沒有任何真正的內涵。人類根本不可能去愛一個始終是痛苦來源的人,而在這種情況中,分裂就真的像是把一位配偶從具虐待性的婚姻中解救出來的「離婚」情況,這會促使倖存者了解,自己必須徹底斷開仍是現行犯的父母。
—《如果不能怪罪你,我要如何原諒你》彼得.沃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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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讀這本書時,一直很共感書內提到的「假性原諒」。走這條自我康復路,不可避免地會聽到很多人告訴你,真正偉大的靈性是要原諒那些傷害你的人其實也是一個受傷的靈魂。你頭腦能懂,但心完全無法移動到那境界,如果完全不療傷便果斷地去原諒(假性原諒),那就是將自己的傷再往更深不可見底的深淵推落。那麼,我們不曾真正哀悼自己的失去,也不曾真正好好處理那些受虐的曾經。
而那些過去,曾經深深地被刻印到你的細胞意識,身體會有許多病痛的反應,也深深地影響了與人互動的情感,還包括對自己的自信。
週六講《大吼大叫的企鵝媽媽》這本繪本時,也跟與會者引述了陳雪如諮商師所寫的一篇文章《父母對孩子道歉,不是為了認錯,而是為了愛》,而每個受傷的孩子其實需要的是,「爸媽有能力看到那個受傷害怕的孩子,給予安慰擁抱,希望爸媽疼惜自己受過的那些傷。」
但大多時候,當孩子反應了自己所受的傷,得到的會是反擊、打壓,「你怎麼那麼小心眼,還記得這些?」、「我那麼做都是為了你好」、「我當時不是那個意思,是你誤會了……」、「你都已經長大了,怎麼還會被影響?」、「你不是學了很多關於這些的療癒,怎麼還這麼糾結?」……,於是孩子只能退縮回自己的世界繼續舔傷,或是忍氣吞聲強迫自己趕快長大,在習得無助的環境下成長。
陳雪如諮商師在文章的結尾寫著:
「企鵝媽媽對孩子說:『對不起。』這句道歉,無關乎事實到底是什麼,也無關乎誰對誰錯。這句道歉,代表父母對孩子受傷的看見,與心疼。這句道歉,許多孩子等了好幾年,甚至等了一輩子,都成長為受傷的大人了、父母都走了,也等不到一句父母的道歉跟看見。
無論幾歲的人,內在都有著受傷的孩子,以及『被愛的渴望』。」
而我內在更期待自己可以相應魯米說的:
「在是非對錯的界域之外,我期待與你在那片原野相遇。」
那是不為了誰對誰錯的爭辯,我相信,終有一天,我會在那片曠野好好呼吸。但在那之前,我想,我還是會放我的內在小孩出來哭一哭與叫一叫的。🥰